做完事后,陆苛带着陈传来到了天台上,这里摆着桌子躺椅和一个遮阳棚,旁边的饮料筐子里有几瓶沙珍汽水。
陆苛走过去拿起两瓶汽水,拿起子开了,将其中一瓶递给陈传,说:“我们练格斗要少喝酒,我就拿汽水凑数了,你明天要去上武大了,我敬你一杯。”
陈传拿着汽水瓶和他对碰了下,喝了一口,两个人这才坐下。陆苛吐出了一口气,看着天上的悠悠白云,说:“陈小哥,你来的时候我一直针对你,你心里肯定很不喜欢我吧?”
陈传说:“谈不上,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,但我要说,只要自己不后悔,别人的看法其实没那么重要。”
陆苛手顿了一下,然后把汽水瓶凑到嘴边,咕咕喝了几口,他用手背擦了擦,把汽水瓶往案上一摆,指着东北方向,看到那边了么?焦山。”
陈传看过去,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圆环状灰影,那就是焦山,据说那里是前时代的遗迹,不过现在成了一片一望无尽的垃圾场。
陆苛看着那里,出神的说:“我就出生在焦山山区,和伱们城里面的人不能比,没有到城里上学的资格,我们那里的人只能在山里以捡垃圾为生。”
陈传看了看他,说:“我听说,住在焦山的人大多都会得一种治不好的肺病?”
陆苛低声说:“你没说错,我就是,我周围的人,家里人也几乎都有这种病。我父亲在我很小时候就失踪了,母亲常年瘫痪在床,我才三四岁的时候就经常咳嗽,只有我姐姐侥幸没得,她大我十来岁,我从记事起,都是我姐姐在照顾一家人。
只是六年前,村里据说捡到了一个对大人物说挺重要的东西,有人想捂在手里买出个大价钱,没办法村子里实在太穷了,可那些帮派怎么会跟我们谈价钱?那天晚上就冲到了村子里搜抢,并和村里人起了冲突,因为我姐正好捡垃圾回来,被无辜牵连成了残废。”
说着,他用手臂擦了下眼睛,“后来我跟了师父,跟着他练拳,就想以后赚了钱把她们都接出来,让她们都过上好日子。”
他又灌了口汽水,说:“那天我打不过丁朔,不仅仅是因为我没吃药的原因,而是因为我害怕,我怕我受伤,现在我姐和我妈都指望着我,所以我一定不能有事!那天师父让我试练呼吸法,我到了一半就停下了,因为我怕了……”
说着,他转过头,看向陈传,眼神复杂:“我真的很羡慕你,你能在城里读书,你不用去背负这些,你能去考武大,看见你,我就在想,为什么我不能拥有这样的生活,为什么考中武大的不能是我……”
“陈传!”
他语声忽然高了起来,用力抹了一把脸,将瓶子举高,眼睛有点红,“我敬你,希望你在武大站稳了,你不能比我都不如了!”
陈传默默拿起瓶子,和他用力碰了一下,喝了一口。
陆苛一口气将整瓶汽水喝完,然后一举手,似乎想借着胸膛里的情绪把瓶子给砸了,可是想想回收还能卖点钱,手又放下来,给小心放桌上了。
发泄了一通后,他似乎恢复了点,过了一会儿,才说:“你练了呼吸法后进步这么快,看来呼吸法真的有用,我也一定要练成,但我不像你敢这么拼,只能慢慢来了。”
陈传说:“慢点也行,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‘半步呼吸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