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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期04

高朗说完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,他飞速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,双膝并拢,手指攥拳放在腿旁,冷汗沿着他的下颌骨滴落。

吴明铎笑他,“小高,你还需要多和镜头磨合磨合,总是这样不上镜的。”

高朗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,他慌张地点头,汗珠直接被甩了下来。

吴明铎放过他,又点了伊代皓白起来,“这位小弟弟,轮到你了。”

伊代皓白盼星星盼月亮,终于盼来了他的主场。

刚才大家的陈述已经让他觉得兴奋,他简直爱死了这种多人一起推理的游戏了,他玩这种游戏的时候,不管是真推出来的还是瞎蒙,每一次都欧皇转世,运气爆棚。

这种好运气比赌博还上瘾,只会让人更加欲罢不能。

伊代皓白跳起来,振臂摇了摇,把其他六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。

他说:“我是一名曲作家,说实话,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不熟。”

这孩子怎么这么白眼狼乔原冲着高朗摊摊手,在线变成了一个“wtf”的表情包。

伊代皓白戏很足,他挺胸抬头仰着脖子,说道:“我是方圆十里最有才华的年轻人,可惜生活潦倒,手头拮据,威廉先生仰慕我的才华,把我接到了古堡,并且给了我全方位的赞助,让我在衣食无忧的状态下尽情创作。”

伊代皓白表演夸张,连follow pd都被他逗得哈哈笑,差点没端稳机器。

陶心远也笑了,伊代皓白看到后冲他挑衅地抬抬下巴,说道:“陶陶哥哥你后悔吗让你和我搭档你不愿意,你看,你错过了一位伟大的曲作家。”

陶心远遗憾地叹了口气,说:“伊代。”

伊代皓白:“嗯”

陶心远认真地说:“不是你和我们不熟,而是我们的故事里根本就不需要你。”

乔原跟着陶心远一起使坏,“是的小弟,你好惨,我们彼此之间的故事好歹还有连通,你就只能自娱自乐了。”

伊代皓白不乐意了,哼哼唧唧地想了一阵,反驳道:“我不信,我才不会这么非酋,你和段哥还没说呢,万一你们也是孤家寡人呢。”

段程望被点了名,他也懒得和乔原谦让,直接开始自我介绍。

段程望的卷宗内容太爆炸了,他皱着眉,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。

段程望的唇形偏薄,化妆师为了搭配小裙子,给他淡淡地涂了一层梅子色的口红。这个颜色本就撩人,他微微一抿,就有万种风情。

乔原看得有些挪不开眼,喉结一动,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。

段程望十分厌恶被乔原用这种眼神看着,他眉头几乎拧在一起,恶声恶气道:“起开。”

乔原缩起腿,给段程望让位置。

段程望费劲地拎着裙摆挤过去,在吴明铎对面的单人沙发生坐下。

段程望面无表情地念着:“我叫段小花,是一位遗落人间的仙子。上天赋予我傲人的美貌,我天生就该成为所有男人最热切的梦想。”

“我的妈耶,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。”乔原闭着眼睛捶腿大笑,又一次笑出了鹅叫声。

吴明铎咬着手指,面容绷紧,努力维持老大哥稳重的人设。

最后吴明铎还是没忍住,和一群年轻人一起笑场了。

吴明铎按着眼角,戏谑地看着段程望,“阿望,注意语气,你要自信一些啊,交际花。”

吴sir代表广大群众开口奚落段程望,简直民心所向,民意所盼,乔原趴在茶几上,只会继续鹅叫了。

段程望脸色更臭,幸好他也是娱乐圈里的人,最基本的综艺感还是有的。

段程望深吸一口气,他闭上眼,缓缓吐出来,然后稍微夹了一下嗓子,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不少。

段程望继续道:“我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,他们把真心与财富双手奉上,却换不来我的丝毫垂怜。我只喜欢他们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的感觉,我是稀世珍宝,是属于这世间的财富,不该被任何一个男人的姓氏掩盖掉光芒。这就是我,在这个风雨如晦的时代,我是遗世而独立的一枝花,完了。”

最后一个轮到乔原,乔原伸手抹掉笑出来的泪,平复了一下呼吸,这才捧着卷宗坐直了身体。

乔原说道:“我是乔诗人,威廉的大学同学。我心中爱慕着一束高岭之花,他是我所有爱与吻的归途,我们之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,我只能由下而上仰慕他傲人的风姿。”

陶心远听得皱起了眉,他依然坚持最开始的观点,觉得乔原和段程望的角色之间有关联。

一个是享受追逐过程的交际花,一个是爱慕着高岭之花的诗人,任谁都会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一腿。

吴明铎直接把这种疑问问出了口,吴明铎说:“小乔,你的卷宗里有指明爱慕对象的具体信息吗”

乔原摊摊手:“没有。我是一位诗人,心中所爱之人自然是海底月、天上星,全世界所有的美好都要用来成为他的代名词,怎么可能会出现他的本名呢”

段程望嗤笑一声,说:“乔原,你不觉得你想追求的人就是我吗”

乔原满脸愁苦,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,努力在表达着“我拒绝”的态度。

乔原说:“我不觉得,因为我是一个有标准审美的人。”

“哦”段程望斜着眼尾瞥了他一眼,“随你嘴硬。”

吴明铎把他刚才记录的六位嫌疑人的资料整理了一下,说道:“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所有信息了,还有疑问吗”

“等一下。”伊代皓白突然插话,他站起来,睁大了眼睛环视一圈,“威廉,古堡,老公爵……我知道了!”

伊代皓白从节目开始,情绪就是偏向于激动兴奋的,可他此时此刻突然整个人都状态紧绷。

陶心远看着他惊讶到有些慌张的表情,问道:“你知道什么了”

伊代皓白手指颤抖地抱住脑袋,他在原地闷头转了两圈,脸色憋得潮红。

伊代皓白深吸一口气,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,“这个古堡是有原型的,人物设定上虽然有一部分取材于我们,但实际上也是有原型的。”

高朗不明所以,“古堡的原型不就是迪士尼城堡嘛,难道我们是七个小矮人!”

“不是不是!”伊代皓白急得直摆手,他指指绕了二楼一圈的红地毯,又指了指壁炉上倒挂的画像,“你看!是新天鹅堡!是德国的新天鹅堡!”

陶心远和南泽对视一眼,几乎是同时开口,“伊代,你有依据吗”

伊代皓白一屁股坐在地上,他拿出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,是古堡大致的造型,标准的折衷主义建筑。

新天鹅堡又被称为梦幻城堡,白壁黑顶,云雾笼绕,坐落于阿尔卑斯山麓上,迪士尼的公主城堡的灵感就来源于此。

“我是对的。”伊代皓白说,“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,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。卷宗里给我安了曲作家的身份,可我明明对乐谱一窍不通。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彼此紧扣的环节,我一直搞不懂我在这个故事里的作用是什么,总不会就是个欧皇吉祥物吧但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。”

乔原被伊代皓白激动的情绪影响到,他抚摸着伊代皓白的后背,帮他缓了缓气,“小弟,你别激动,你说得我有点心慌,感觉你要大义赴死去了。”

伊代皓白没有笑,他表情很严肃,“我自幼生长在德国,并且又成长在建筑世家里,我的作用就是来给你们构造出故事框架。”

吴明铎仍然在记录,他说:“伊代,你慢慢说。”

伊代皓白说:“巴伐利亚的一位国王,路德维希二世,被称为‘疯子国王’,一生钟情于建筑艺术,新天鹅堡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,为此几乎亏空了巴伐利亚的国库。很巧,路德维希二世的教名就是wilhelm,威廉。”

他这话一出,整栋古堡都陷入了寂静,静到银针落地可闻,连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。

故事真正的走向正在破土而出,沿着潜伏的线索连成一条完整清晰的脉络。

伊代皓白说:“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完全符合路德维希二世的交际圈,管家、茜茜公主、男性好友、弟弟、家庭教师以及被他资助的伟大曲作家瓦格纳。”

路德维希二世长相俊美,他不是一名合格的君主,却是一位出色的艺术家,他艺术造诣极高,尤其是建筑方面。但他家庭观念淡漠,与父母兄弟都不亲近,甚至还有同性情|色传闻,权力被架空后与管家隐居斯坦恩贝格湖旁的城堡,最后在湖边散步时离奇死亡。

伊代皓白说:“这里就是缩小版的新天鹅堡,不管是铺满整条走廊的红地毯还是奇怪的画像,都像极了。路德维希二世他很古怪,不肯在城堡里放关于他本人的任何雕塑,所以我们这里墙上的画像只有六个人,就可以说得通了。”

陶心远那种萦绕在脑海里的怪异感受越来越强烈,尤其在伊代皓白提出了这种假设之后。

他窝在沙发里,十指指尖相抵,牙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厮|磨。

突然,他抬起头,目光缓慢地扫过每一个人,然后又皱着眉摇了摇头。

“画像上只有六个人,应该就是我们六个,不包括威廉。”陶心远说,“但报纸里提到六十年前的命案,威廉古堡里一共死了七个人,这其中一定有威廉。”

南泽认同地点点头,伊代皓白也说:“是的。”

陶心远问:“那么威廉呢他在哪里”

这个问题让大家都有点束手无措,他们把一块块拼图拼凑完整,可到了最后的阶段,却缺少了最关键的一块。

古堡的主人,同样也在那场宴会中丧生的威廉,究竟在哪里

陶心远突然抬起头,直直看向吴明铎。

他问:“吴sir,你能再重复一遍你的身份吗”

吴明铎瞳孔微微一缩,很短暂地愣了一下,很快他笑起来,无可无不可地挑了挑眉毛。

吴明铎说:“陶陶,你怀疑我是威廉”

南泽坐在陶心远身旁,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在了吴明铎身上,目光中有探究的意味。

南泽没有说话,但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站在了陶心远那一边。

而伊代皓白立场更加明确,他“噌”地一下换了位置,贴着陶心远坐下来。

伊代皓白说:“吴老师,你说凶手可以有所隐瞒,你呢,对我们有隐瞒吗”

吴明铎表情沉稳,没有丝毫的慌乱,他五指伸开,在众人面前翻转了一下掌心。

这是一个表示绝对坦诚,并且证明自己没有丝毫隐瞒的肢体动作。

吴明铎语气沉稳,他说:“我是小镇里的警探吴sir,并不是你们所说的威廉。”

吴明铎伸手的时候,南泽注意到他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只手表。

手表和他们六人的不同,表带是蛇皮纹的,表盘是最简洁的三针表盘,看起来就是一个相当低调的机械手表。

南泽问:“你的手表没有被节目组没收吗”

吴明铎微微一顿,他目光微闪,随即勾着一边唇角笑了起来。

“你们怀疑我实在是多此一举。”吴明铎摇摇头,又指指自己的衣服,说道:“在你们的故事里我真的没有姓名,你看,我连换装的机会都没有,只能穿着私服和你们这群穿越回六十年前的嫌疑人们混在一起,我怎么可能是威廉。”

高朗第一个放松警惕,他原本对吴明铎就有粉丝滤镜,刚才是被其他几个人唬住了,才怔怔地没敢说话。

高朗伸了个懒腰,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筋骨。

高朗说:“你们别乱怀疑吴sir了,吴sir都说他是为了调查当年的离奇命案才过来的。”

伊代皓白瘪起嘴,陶心远和南泽对视一眼,都没有明确表态。

吴明铎站起身,问道:“刚才我来的时候,你们是在做饭吗”

乔原一拍脑袋,“天呐,吴sir你不说我都忘了,饭肯定已经凉了。”

一阵令人精神紧张的圆桌讨论过后,情绪陡然放松下来,这才感觉到肚里空空,饥饿的感觉盘旋而上,揪着胃部隐隐作痛。

吴明铎说:“大家都饿了吧”

陶心远挑食得很,每顿都吃的不多,隔一会儿就容易饿,他点点头,也不再去想没解开的疑惑。

陶心远说:“好饿。”

吴明铎虽然伤了一只胳膊,但他的阅历和生活经验可以说碾压在场所有人。

他看了眼餐桌上寡淡的菜色,啧啧地摇了摇头,只留下了高朗帮忙,打算逆天改命。

吴明铎说:“那暂时先到这里,大家休息一下,半个小时后准备开饭。”

陶心远跟在南泽的身后上楼,进屋前他试图拨弄了一下旁边房间的门锁,发现吴明铎的房间依然还上着锁,并没有打开。

他在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会儿,那种说不清楚感觉依然萦绕在心头。

他把卷宗又一次打开,翻到最后一页,在封皮夹层里取出了一张字条。

字条上的字迹和卷宗里的字迹如出一辙,应该都是出自小少爷的手笔。

字条上写着,他曾经给过南泽一瓶“迷不晕”,这是一种解药,专门针对强效安眠药“睡得香”。

这条线索让他的故事和目的变得扑朔迷离,他在陈述时拿不准自己真正的身份牌,便只好把这条线索隐瞒了下来。

他坐在床边想了一阵,最后还是站起身,去敲响了南泽的房门。

南泽正蹲在衣柜旁,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双泥泞不堪的雨鞋。

雨鞋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着,塞在衣柜很隐秘的角落里,如果不是卷宗里有提示说明,南泽在搜索房间时候根本不会发现这条线索。

在南泽检查雨鞋的时候,从衣柜中悬挂着的一件风衣口袋中,滚落出一个白色的药瓶。

里面只装了一粒胶囊,瓶身上有稚嫩的笔迹写着三个字——“迷不晕”。

就在这时,敲门声响起,陶心远在门外轻轻喊了一声:“南泽。”

南泽手下一顿,他略一思考,把药瓶塞进黑色塑料袋里,和雨鞋一同重新塞进了衣柜角落里,并整了整衣架,掩盖住了痕迹。

南泽起身给陶心远开门。

陶心远走进南泽的房间,却只站在门边,没再继续往里走。

他靠在门边的墙上,仰头对南泽说道:“我刚才说了谎,而且我觉得不止我一个人没说实话。”

南泽低声“嗯”了一声,他确实也有一些线索没有公开。

既然每个人都有所隐瞒,那说明在大家的卷宗里,一定有一些指向性的线索,让卷宗的主人认为自己有可能是凶手。

多条支线交错在一起,让才刚明朗的剧情又变得扑朔迷离。

“可我不想瞒你。”陶心远全心全意地凝视着南泽,澄澈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信任,他张开手,把手心里的字条递给过去。

他说:“南泽,这是我的秘密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50个红包,感谢陪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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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们同居吧》节目组更新三条应援语录:

#无限幸运伊代皓白,欧皇人设羡慕不来#

#朗妈的话要反买,明天别墅就靠海#

#被迫女装段程望,所有男人的梦想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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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:威廉古堡的灵感确实来自新天鹅堡,但人物关系是捏他,别信。

2:“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受害者和可能的杀人凶手”这个观点来自于《无人生还》的暴风雪山庄杀人模式。

3:关于“密码是3”的详细推理过程,回复在第18章的评论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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