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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第82章

宁娆被他这么猝不及防的动作搞愣了, 稍一愣神,随即反应过来,江璃还在一边守着呢, 这算怎么回事,忙腕上使力要把荀念甩开。

甩了甩, 没甩开,他的手指还稳稳当当的紧箍在宁娆的手上。

宁娆一怔, 心道,好大的力气啊。

难怪刚才能轻而易举地把江璃推开,江璃的功夫和力道宁娆都已见识过多次了,就算像刚才那种他没有设防的情形,想要把他推开也是不容易的, 荀念这一推竟像是随手而为,没有使上多少力气。

那边江璃被荀念搡得向后趔趄了几步, 刚一站稳,二话不说, 冲上前来抓住了荀念握住宁娆的那只手腕。

若是刚才他没有设防,这一回儿可是用足了力气,他在影山学艺多年, 知道他这位师兄天生神力, 手下自然不会留情。

荀念正对着宁娆笑得开心, 冷不丁被打断, 脸上漾起不快, 赌气似得紧抓着她, 任江璃如何掰他,就是不放。

少蘅急得脸色大变,在一边喊着“旬师兄,你快放开她,她是你师弟的夫人,你怎能如此”

荀念充耳不闻,犹自和江璃较着劲。

两个神仙较劲,可苦了夹在中间的宁娆,她苦苦支撑了一阵儿,实在撑不住,大叫起来“放手快放手我手要被你捏碎了”

听到她的哀叫,荀念倏得松开了手。

江璃本使尽了力气箍着他的手腕向外扯,他这一松手松得颇为突然,江璃的力道来不及收回,竟拽着他两人同时向后踉跄几步,险些滚做一团从石阶上滚下去。

勉强站稳,荀念瞪圆了眼,怒气腾腾地看他“你拽我干什么”

江璃脸色甚是暗沉难看,没忍住,冷声道“你还有理了,她的手也是你能抓的”

荀念昂了头“我喜欢她,我就要抓她的手。”

江璃阴悱悱地瞪着他,等了一会儿,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,朝着荀念比划,冷声道“我看你是欠抽了。”

荀念见他拉开架势要打自己,像是被夹了尾巴似得一蹦老高,飞快地蹦到少蘅身后躲起来,可怜巴巴道“师弟,景师弟要打我,你快去告诉师父。”

荀念当年跟江璃同在影山学艺,差别是荀念入门早,自打记事起他就在影山了,虽说资质驽钝,但好歹从小跟着徐道人这样的武学高手耳濡目染,武艺虽算不上有多精进,但薄有底子。再加上他天生神力,占尽了优势,所以江璃刚入门时是打不过他这位师兄的。
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江璃的禀赋天姿逐渐显现,他根骨极佳,学艺念书都是一点即通,正好跟荀念走了两个极端,日子一久,就渐渐超过了荀念甚至把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。

荀念虽然傻了点,但记性极好,知道自己打不过江璃。

江璃瞥了躲在少蘅身后的荀念一眼,扬了扬手中枯枝,道“你赶紧给我出来,让我抽两下,这事就算过去了,不然你给我等着,我趁你晚上睡着了把你从山上扔下去。”

荀念颤颤地把头埋在少蘅身后,嗡嗡道“我不你个坏人”

可怜的少蘅被两人拉扯着,东倒西歪,刺绣着竹叶疏云的衣衫都被拉扯了开,在脖颈处露出里面的雪白寝衣。

宁娆知道江璃这人惯常刀子嘴豆腐心,嘴上说着要抽他,真到了他手里肯定下不去手。就像平常他总是恐吓江偃说是要揍死他,可这么多年,满打满算也就是当初他拒婚时打了他一板子。

因而她并不怎么担心,也不上去拦,反而好整以暇地在一边看戏,说实话,她已许久没见过江璃这么活泼飞扬的样子了,在太极宫里的他天天就像一尊泥胎雕像,进出有度,举止得宜,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弄得跟个老态龙钟的佛爷似得。

两人围着少蘅追逐拉扯了一阵儿,江璃终于逮到了荀念,揪着他的耳朵揪到了跟前,看那架势正想教训他一两句,他们身后的阁门突然开了。

徐道人匆匆而出,厉眸扫了他们一眼“你们在干什么”

被这声一震,江璃把荀念松开了。

得以逃脱的荀念立马钻到了徐道人的怀里,委屈兮兮道“师弟坏欺负我”

徐道人抬手轻抚着他的背,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他一阵儿,立即朝着江璃去了“你怎么回事一来就欺负你师兄。”

宁娆在一边看着,被徐老头儿着不问青红皂白偏心眼偏到屋顶上的做派惊呆了,生怕江璃受了冤枉,忙快步走过来,道“这不能全怪景桓,是他”宁娆微低了下颌,对于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。

幸亏少蘅还算是个机灵人,一边把自己被拽落的衣衫掩回去,一边上前把前因后果向徐道人说清楚。

山顶一阵尴尬的静默。

徐道人低咳了几声,冲荀念道“师父跟你说过吧,姑娘家的手不能随便抓,男女有别,你懂不懂”

荀念嘟起了嘴,挺高大挺拔的一个人,此刻却像个有求难应,撒娇的孩子,腻在徐道人身侧,翘起一根手指,指了指宁娆,道“我喜欢她,师父你把她留下吧,让景师弟自己下山去。”

说罢,还略显羞赧地掠了宁娆一眼。

徐道人的脸色登时复杂起来,似有深意地看了看宁娆,又转过头,压低了声音,像是在劝着荀念些什么。

江璃把手里的枯木枝扔了,没好气道“几年没见,果然是越来越傻了。”

宁娆心中正有满腹疑惑,立时问“我听闻徐前辈对门下弟子的资质禀赋颇为严苛,为何他会收这样一个弟子,还对他如此纵容”

少蘅道“荀师兄是师父收养的弃儿。据从前这影山的老人说,当年师父去南淮游历,回来时便带了师兄,当时师兄才三岁,身患重病,高烧不退,师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救活,救活了之后,师兄就成这样了。”

他挠了挠自己后脑勺,不甚确定道“大概是师父千辛万苦亲手救活的,又亲手养大的,所以对师兄的感情格外深些。”

宁娆听着,总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自内心升腾起来,虚无缥缈,总也抓不住。她将视线投向正被徐道人低声教育着的荀念身上,见他歪了头偷偷地看自己,与她的视线对上,又是憨憨痴痴地笑。

虽憨傻,虽笨拙,又那么没有分寸,毛手毛脚,若换了别人,不必等江璃出头,她早一巴掌扇过去了,可是对他,宁娆就是讨厌不起来。

石光电火之间,有什么福至心灵,她心里突然一咯噔。

冲少蘅问“你刚才说他是徐前辈从南淮带回来的”

少蘅点头。

“那你可知道具体是哪一年”

少蘅摇头“在下不知,我自来影山时师兄已经在这儿,前面说那些也并非我亲眼所见,而是听山上的老人说的。他们还说”他眼睛一亮,“他们还说师父自二十年前受了场重伤之后就没下过山了,那一次去南淮很突然,提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。好像他走时云梁和大魏的仗刚打完,到处都是云梁难民,影山当初也收留了许多呢。”

宁娆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,这么说,时间也对

她蓦然紧张起来,重新将目光落到荀念的身上。

徐道人大概已教训完了他,拉着他的从石阶上走下来,走到江璃跟前,道“好了,你冲你师弟陪个不是。”

荀念满脸的不情愿,可看起来还是挺听徐道人的话,僵硬地抬起胳膊朝着江璃一揖,道“是我不对,望师弟海涵。”

江璃没说什么,只虚扶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起来,看上去颇有心事地看向宁娆,宁娆的视线紧随着荀念,他活动到哪儿,她的视线便跟到哪儿

江璃握住宁娆的手,目光幽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,冲宁娆低声道“我们先回去,稍事歇息梳洗,一会儿再来见师父。”

宁娆心不在焉地应下,可一双视线还是紧紧粘黏在荀念的身上。

她几乎是被江璃拖走的。

少蘅带他们去了后山的厢房,因厢房分为南北两面,一面朝阳,一面背阳,朝阳的那一面是山中弟子居住的,而背阳的那一面则是用作客房。

正是寒冬冷风呼啸之际,山顶的凉意更甚,这个时节背阳客房是不好住人的,少蘅便带他们去了朝阳的一间闲置已久的厢房。

开锁时,少蘅还很是奇怪地说“徐先生从不让开这间房,据说从前的一位师兄住过的,虽然后来山中弟子越来越多,厢房都住不开了,先生还是不让他们住这一间。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,特意点出来让我带二位来这间”

江璃立刻猜到这可能是当年孟浮笙在影山学艺时住过的房间,不由得看向宁娆。

宁娆仰头环视了厢房一圈,看得极仔细极认真,目光痴惘,像是要透过这里面的摆设追溯从前有人在这儿住时的光景。

可任她如何想象,也难以想出一幅完整的画卷,因为对于那个人,虽有血脉相连,但实际陌生得很。

少蘅给他们略作清扫,便退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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