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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快乐的七十年代

宋母一看,有五条鱼,鱼很大,还在活蹦乱跳。

“你这孩子,说这么生分的话干嘛。快拿回去,伯母哪能收你的东西!”宋母知道卫家的情况,挺心疼卫白栩。

“这东西家里还有不少,伯母你要是不收我这心里头真不舒服,特别难受!”

白栩的话都说到这程度了,宋母见白栩一脸她不收就不罢休的样子,无奈地说:“好,我就收下这个,不过啊,你今晚得留下来吃饭!”宋宇母亲高兴地想,正好给小姑娘和宋宇牵牵线。

但白栩不想和宋宇再做纠缠,于是推辞了这顿饭:“我在家里还有活,家里的鱼不换水的话该臭了,这顿饭实在是吃不了。伯母,我先走了啊……伯母再见。”白雪说完就跑了。

宋母一拍大腿喊:“你这孩子!”然后向白栩的背影挥手:“跑慢点,路上小心!”白栩不减速度,回头也和宋母挥手。

宋母站在门口看着白栩的身影远去很多,才进了屋子,她拎着篮子走进宋宇的房间:“小宇,白栩送了鱼过来,说要感谢你之前借她东西。”

宋宇看到篮子里的鱼,神情落寞。

“你这是怎么了,白栩来你不高兴”

宋宇看出这是白栩还人情的举动,这是在把他往外面推,于是难受地一言不发。

宋母摸不着头脑,只以为两个小年轻闹了什么矛盾,自己毕竟是长辈也不好干涉,于是没管宋宇,去厨房处理白栩送过来的鱼了。

离宋家不远的地方,陈思思从睡梦中惊醒,出了一身冷汗。她环顾周围,这不是她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的房间吗

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白嫩的皮肤,赶忙走到镜子前照了一照,镜子中照出来一个女孩的样子,非常年轻,陈思思非常眼熟,因为这是自己十六七岁的模样。

陈思思狠狠掐了自己一下,确定这不是错觉,她这是重生了。没想到她嫁给宋宇十年之后,居然重生回到了十六七岁。

她和宋宇生活了十年,感情深厚。宋宇发达后对她没有变心,两人关系还是很好,他们两有一子一女,生活美满。

宋宇,自己的丈夫呢,也重生了吗陈思思非常好奇以及焦虑。

卫芳下完地回到家,见到满地的水盆里都放着不同种类的鱼和黄鳝,惊呆了:“这是要干什么”

白栩把自己的打算和卫芳说了一通,本来卫芳还有点怕,白栩就把利弊给她分析了一下:“家里处处要钱,卫海和卫城明年还要上学,之前我上学的钱都还没还给村里人,卫海的学费到哪里去凑,这指望不上别人。”卫芳神色纠结,思考了很久,最终答应白栩去试一试。她原本明天是要去下地的,于是找村支书请了事假,村里的干部见到向来勤劳肯干的卫芳请假,比较放心,直接就批准了。

家里没有闹钟,到了凌晨一两点的时候,早早醒来的卫芳把白栩喊起来,然后她到卫海和卫城的房间拍了拍卫海,把他叫起来。三个人背着外面用布罩着,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的背篓悄悄出了大门,怕惊动卫奶奶引起麻烦,然后趁着月色往县城走。

白栩这个村子不算偏僻,离县城不远,三人走了十几公里,从两点多走到了六点多,到达县城的时候天还没亮。

走了四个小时,白栩的解放鞋磨得脚很疼,但一路上没喊停,担心去晚了没有摊位。

所谓黑市,其实就是一条巷子,叫桑树巷。他们到的时候,巷子两边的位置已经有不少被人占了。卫海和卫芳赶紧坐下来占住了位置,然后将背篓放在地上。他们看了一眼鱼的情况,还不错,很有活力,还挺能蹦,于是都松了一口气。

白栩去打听了附近几个卖菜和卖肉的摊位的价钱,猪肉在九元一斤左右,鱼肉在三四毛一斤左右。

这个时候进桑树巷的客人已经有很多了。

一位老奶奶停在他们的摊位前,仔细观察了鱼和黄鳝的情况:“这些东西都怎么卖啊。”

白栩回道:“草鱼三毛一斤,鳜鱼味道更好也难养,四毛一斤,黄鳝两毛一斤。”自己这本来就是新摊子,所以她想让几分利来吸引客人。

老奶奶一听价格比自己常去的摊子低,鱼也的确新鲜,便道:“那我要一条大点的草鱼,再来条鳜鱼。”

卫芳把东西上称,看着秤砣道:“草鱼一斤四两。”“鳜鱼两斤。”

“奶奶你是我今天首单生意,这总共一块一毛八,这零头我就不要了,不赚你钱。你给我一块钱就行,有粮票肉票的话一斤换两斤,好吃的话呀您下次再来。”白栩算出了价格,笑着对老奶奶说道。全收钱也不行,家里的肉和面快吃完了,白栩不想回到吃南瓜糊糊和野菜的日子。她出了黑市肯定得去供销社买些粮食,但没票很难换到东西,于是便提供票证兑换的方法,一斤票换两斤东西,总会有票证多余的人会换的。

“你这小丫头说话好听。”老奶奶笑呵呵地把钱递给白栩。

卫海和卫芳在忙活摆弄这些鱼和称量,说什么也不肯让病刚好的白栩帮忙,只让白栩在旁边干算价钱和收钱这种轻省点的活。

白栩把收到的钱都放进准备好的布袋里,收来的都是几毛几分的钱,她把钱收进布袋里就没看了。

几个大背篓的东西直到中午就卖光了。东西卖完后,白栩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,拿着布袋和背篓和卫芳卫海快步离开。

卫芳和卫海跟着她走了两条街,然后拐进国营饭店后面的巷子里才停下来。

两人累了一天,气喘吁吁,卫海比较心急:“姐,赚了多少钱啊,有十五块钱么。”

白栩没数钱,不过对每次收的钱都有记忆,直接道:“总共25块六毛五,还有五斤粮票和六斤肉票。”

“哇!”卫海和卫芳捂住嘴低声惊呼,怕路过的人听见:“居然有这么多!”

这个时候工厂里面的工人一个月也就四五十块钱。

卫海脑子转得比较快:“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冒着危险做倒爷呢,这是皆为利往啊!”

卫芳高兴地说:“这下好了,家里欠的钱能还掉了,卫海和卫城也有书念了。”

白栩拍拍她和卫海的肩膀道:“我们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吃东西,走,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吃一顿。”

经白栩这么一说,两人才意识到这件事,到今天为止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刺激了,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肚子传来的饥饿。

卫芳有些担心地开口:“国营饭店东西那么贵,我们这么浪费不好吧,这钱还是得攒起来。”

“姐,钱还能再赚,但现在我们就在国营饭店的的后巷,不去吃一次太对不起自己的胃了!”白栩劝说卫芳对自己好一点,钱白栩会想办法赚的。但卫芳的日子过得太苦,卫芳当大姐很多年,一直操着老母亲的心,干最多的活。

卫芳的年龄其实也就比白栩大一岁,今年才十六,她的性格其实只是看起来老成稳重,内里还是很爱玩的。经过白栩这么一说,她不免心动了,于是点头答应了白栩。

三人在饭点走进了国营饭店,服务员走过来让他们点单。白栩礼貌地问道:“同志,请问你们这招牌菜是什么呀。”

“招牌菜是酸汤面,还有肉包子。”

白栩转头问卫芳和卫海:“吃酸汤面和肉包子么”

卫芳和卫海点头。

“请上三份酸汤面,我带了饭盒,再打包十个肉包子带走谢谢。”白栩对服务员说道。现在饭点打包东西都是需要顾客自备饭盒,他们的饭盒里原本放着点干饼,防止三人路上饿,结果他们谁都没吃。白栩是觉得没水喝吃的话太干,他们两人是要卖东西太激动,以至于忘了垫肚子,现在用饭盒打包肉包子正好。

正宗的酸汤面讲究“薄、精、光、煎、稀、汪、酸、辣、香”,酸中带辣,这家做的酸汤面算得上不错。

面端上来之后,汤的色泽鲜红,白栩用筷子夹起来白色的面送入嘴里,面柔软但耐嚼,裹着酸辣的汤汁进入嘴里,白栩明显感觉到这汤才是整碗面的精髓所在,酸辣汤非常开胃,令白栩有了不少食欲。

酸汤面用的是大海碗,量很足,一个成年人一碗面吃下有八分饱了,但也有人觉得不够。白栩看到旁边有人拿着干饼蘸着酸辣味的汤然后嚼着,吃得很香。

三人吃完面,肚子已经浑圆,白栩去付了钱,总共九毛钱,还需要一斤多的粮票。今天赚了不少钱,这顿饭当然能付得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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