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人街这里民国特色的酒楼多吗？我们上次吃早点的地方很正常啊”
“百年老店很多都这样，佛笑楼的第一任老板，据说清末时期是宫中的御厨”
“哦”
黎旭闻言，重新仔细打量了一遍店内的装潢……抱歉，没看出什么来，他对古建筑一无所知，现代建筑知道的也少。
唯一的感觉就是雕梁画栋吧，雕刻中有龙、凤凰、麒麟等瑞兽，很多云纹看起来很有中国味儿，而且是描金的。
雅间是二进的，进门是一道屏风，绕过屏风才是内厅。
里边一张大圆桌，坐了一圈人。
全部人都穿着老式的长褂，一股时代感扑面而来。
黎旭拐着凯特走到桌边，想了想，拱手为礼，微微含腰，“诸位晚上好”
凯特也想了想，干脆鞠了个躬，用强调怪异的中文说：“万桑嚎”
两人落座。
东仔也鞠了个躬，“各位大佬晚上好”，坐到黎旭另外一边。
在座的人有的拱手为意，有的则托大，仿佛没看到黎旭一行三人。
坐在中间c位的是一个长相有点小帅，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，他抬手拱了拱手，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。
“感谢黎先生拨冗相见，不过想约黎先生见面还真是难啊，两个月了才有幸约到阁下”
“你是？”
“唐人街总会会长马宗岳见过黎先生”
“哦，我是谁想必各位都知道就不介绍了，这个是我女朋友，凯特·阿特金森”
“哼，不知所谓，架子倒是挺大，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东仔老豆的份上，早就烧了你的工厂”
旁边一个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的人，突然重重把茶杯一顿说道。
黎旭眉毛挑了挑，饶有兴趣的盯着对面的众人仔细看，只有中间的马宗岳看不出真假的在说：“曲师傅开玩笑了，大家都是华人，何至如此何至如此”
其他人要么在饮茶，眼帘低垂，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。
凯特在一旁好奇的喝着茶，她听不太懂普通话，这里的人说的都是口音很重的普通话，她更是听不懂，只是觉得气氛不太对，神色中有些跃跃欲试的成分。
黎旭放在桌面上的手，对着刚才放话的人指了指，一点高亮的雷光聚集在指尖。
“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没被人弄死的”
“轰隆”一声，来不及反应的一道电光炮，擦着他的头部和肩膀之间的空档闪过，在他背后的墙壁上开了个圆洞，不知道穿透后边几个房间，笔直的开出了一个能看到外界灯光的长洞。
楼下传来嘈杂的人生，黎旭偏了偏头，“东仔，让楼下的人安静一些，打断手脚无所谓，别出人命就行”
在座的众人都还没从刚才那道雷光中反应过来，闻言各自抽了抽脸颊，没……没敢吱声。
“是，师父”
东仔二话不说，起身而出，片刻就传来叫骂和打斗之声。
马宗岳脸色难看的盯着身后的大洞，回身看着黎旭，抬了抬手，“这都是误会，黎先生，曲师傅只是开了个玩笑”
“我也只是在开玩笑啊，你们这些人都是笑话来着”
黎旭脸上笑意盈盈，手上倒是没再度发出电光，而是点击着桌面，发出“哒哒”的声音。
“馬德，一句话能把我火挑起来，你也算是有点能耐，我还一直以为自己脾气养的挺好呢”
旁边凯特突然“嘿”了一声，“ngua（注意你的语言）”
“ok，ok，y bad（我的错）”黎旭赶紧举手投降，吸了口气，又转过来。
对面的人噤若寒蝉，一个一个连表情都是凝固的。
“本来呢，好好说话，事情也不是不能谈，但是现在呢，你们都……嗯，都请你们圆润的给我走出去”凯特虽然不太会普通话，但是例如“ade”、“taade”、“niade”之类的发音，她都知道不是好词汇。“以后最好也不要有什么交集，不过如果我的人和我的镇子工厂如果出了事，让我知道是你们中的谁做的话，我会把这个人全家的骨灰都给扬了，现在，都给我……嗯，圆润的走出去”
“黎、黎先生……”对面马宗岳再度拱手，想要说点什么，但是看到的却是黎旭手指头汇聚的雷光。
以及他笑眯眯的笑容：“请！”
“我走，我走”
七八人连忙起身，好似黎旭和凯特是洪水猛兽似的，紧贴着外围的墙壁和家具，绕了个大圈出了内厅。
刚好遇到东仔开门，从外边进来，见到里边的众人，他也满脸笑意，抱拳躬身退在门边让他们先走。
等他们来到楼下，看到大厅里满地狼藉，他们的手下要么捂着胳膊，要么抱住腿，躺在地上。
短短时间内，全部被打断手脚。
……
黎旭留在雅间里，吃完佛笑楼的招牌菜后，才带着凯特离开。
留下东仔结账以及赔付之前造成的损失。
两人开着车也没回家，而是来到城中另外一处街区，这里有一片废弃的建筑物。
走在布满杂物的街道上，两旁的建筑物上长满了的藤蔓，光线昏暗，看起来鬼影重重恐怖氛围严重。
经过两周的练习，凯特已经基本掌握了“凝”跟“缠”，而且她的能量要比东仔多得多，虽然还不足以形成内循环，却可以同时保持两种状态一个小时以上。
“亲爱的，你今天晚上好像很暴躁，很少见你这么生气”
黎旭想了想，答道：“怒其不争吧，平常看到其他人，都跟我的关系不大，但他们某种意义上是我的同胞，所以触动才会大些”
“怒其不争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失望和愤怒”
“哦”
两人进入到一处废弃的歌剧院，表演厅里，非常诡异的亮着来源不明的灯光，座位上不满光溜溜的各种人偶，商店橱窗里一般用来展示服装的那种。
在两人进入后，随着他们的走动，所有的人偶发出咔咔咔的声响，脖子关节转动，面部对着两人。
“哇，我想尖叫怎么办，太恐怖了”凯特抓住黎旭的胳膊，尽量往他身上靠，这种场景的确让她感到害怕。
虽然在“缠”的状态下，她看到每个人偶都有一道绿线连接着，绿线汇聚到舞台上的钢琴，整个钢琴散发着一团明亮的绿光。
“没有什么好办法啊，只有经常见识，养成习惯你就不会害怕了……唔，你的心灵好像出现漏洞了，你别动，我出手了”
“好”
黎旭感觉一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可以感知到这种灵体类鬼怪的“触手”，抓住这种触手后，他再随便把记忆中丧鬼的形象送过去，对这种亡灵或者怨魂之类的鬼怪往往有着奇效。
弱一点的灵体怪甚至都不需要事后进行净化了，当场直接就崩溃了。
也不知道丧鬼这种东西对这种怪物有什么克制作用。
这次也一样，整个大厅里的热偶仿佛通了电般，“咔啦咔啦”从各自的座位上站起来，并且不断抽搐着。
舞台上的钢琴发出巨大而诡异的琴声，好像伴随着凄厉的哀嚎一般，并且冒出几十个不需要“缠”，肉眼就能看到的发着荧光的骷髅头。
还从琴盖的缝隙中流出冒着热气的鲜血，然后头顶来源不明的光线没了，整个歌剧厅内部陷入一片黑暗。
清越的龙吟声响起，一条盘旋的肥火龙在钢琴的位置出现，瞬间将钢琴整体点燃。
“咔咔”一声爆响，伴随着琴键无序的弹奏声，一个表面好像缠绕着腐肉的脓黄色骷髅突然顶开琴盖，在火光中无声的挣扎、嘶吼。
凯特看了一眼，就赶紧重新扎进黎旭怀里，不敢再看。
如果有理智检定的话，刚才那一眼，她的san值狂掉，只有黎旭温暖的怀抱能给她安慰和理智的感觉了。
黎旭倒是完全不受影响。
“是个灵体怪啊，啧啧，看来你的短板就是这种怪物”
凯特不敢说话，把他紧紧搂住，干脆两条大长腿夹在他的腰上。
两人原本的计划，主要就是出来查看这里的异常传闻，有许多流浪汉消失在这一带，所以猎魔人工会发布了d级侦察任务。
临时接到东仔的通知，采取佛笑楼见了那些人一面，结果黎旭惹了一肚子气。
等舞台上的钢琴加上里边那只怪物都被烧成一堆扭曲的余烬，没有引发火灾后。
黎旭才这么托着凯特离开这里，回到车上。